落花不飛

▲肯定OOC、BUG歸我 / 雙週更 (定期更到耗盡我的囤文為止)

▲銀翼殺手paro

▲BGM： Evangelion2.0 -《Fate》

————— 以下正文 —————

 

洛冰河穿过门口的层层安检，走进他所属部门的办公大楼。

 

没来得及回去整理仪表的他，只想赶紧和那老头断舍离，甚至已经懒得去思考这样邋遢的外表见上司到底妥不妥当。

 

久违的烦躁让洛冰河犯了烟瘾，他从口袋掏出一只烟叼在嘴里，但这个动作却被走廊上巡逻的无人机侦测到。只见它咻咻地滑到他脚边后，立起一个大大的「禁烟」标志。

 

「我就叼着，没准备点火。」

 

他见那白色的人型机器仍无动于衷，只能把烟收起来，无奈地搔搔头继续往办公室走去。

 

这栋大楼无论外观或内部都是一致的干净整洁，地板全是打过蜡的大理石，鞋跟敲在上头能轻易地发出响彻走廊的哒哒声响，墙上挂着几幅旧时代的油画，据说是某个名画家的遗作。

 

那老头花上巨额费用买下它，将它高调地挂在走廊后，将其称为「艺术」。

 

然而从未有人停在画作前欣赏，大多是匆匆一瞥就对老头吐出好一番赞美之词，但夸的点和那些画一点边也搭不上。可他却欣然地接受那些夸赞，就好像这些画是出自他手，久而久之这种倾向也逐渐显露于外，毫无遮掩之意。

 

就连对艺术一知半解的洛冰河，都能听出来那些话全是事先拟好的「讲稿」。

 

那老头已经连真假都分不清了。

 

洛冰河站在走廊深处的办公室门口，门旁的验证系统闪着红色灯光，是拒绝接客的标志。他按下标志旁的紧急联络纽，系统扫过指纹后，跳出一个窗口。

 

画面上的人正背对着洛冰河，怀里抱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，上下晃动。

 

「你、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……啊……啊！」 

 

洛冰河嘴角一抽立刻关掉窗口，黑着脸在外头等了一会，验证系统才亮起绿灯，眼前的门也倏地往两旁滑开。

 

方才还跟老头缠绵的女人，光着身子默默地捡起地上的衬衫，一脸淡然地穿上，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洛冰河的视线，但她身上那件白衬衫隐约透出苗条的身体曲线，衣服底下毫无遮蔽物。

 

洛冰河对此默不作声，只是蓦地脸色一沉。

 

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这女人，第一次是公仪萧递给他的新型仿生人名单，第二次是在狙击镜中，但让他印象如此深刻的原因是，这女人的容貌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相像。

 

这恶趣味可真令人不敢恭维。

 

「您原来不介意跟仿生人做吗？」洛冰河将目光从那女人身上掰下来，抑住心底的嫌恶，笑了笑，「我以为您身为抵制仿生人代表的议员统领，会厌恶他们的触感，更何况是已经被除役的新型。」 

 

「我让公仪萧底下的孩子帮忙改写程序了，现在的潼恩可比任何旧型都还听话。」老头低头，把衬衫扣子一颗颗扣起来，「工具就该有工具的样子，你瞧，现在这乖巧样子有多美，就和当年的夕颜一样。」

 

洛冰河并不想听这些陈年往事，于是生硬地岔开话题。

 

「您找我来有何急事？」

 

老头抬头，若有所思望向他：「冰河啊，可别把同理心投错地方。」

 

 

「……您这是打算兴师问罪吗？」

 

「放轻松，我找你来只是想提醒个几句。」他笑着叹气，语重心长的说，「虽然沈垣和沈九看起来相似，但他可不是当年拉你一把的沈九，有些事还是得分清楚。」

 

「沈九是怎样的一个人，我再清楚不过了。」洛冰河忽略站在角落的潼恩，往里走了几步，「我不晓得沈九弄出一堆新型和一个与他相似的沈垣，究竟是为了什么，但我能肯定的说——他们是不同人。」

 

「既然你能拎得这么清楚，为何还要把他留到现在？」

 

坐在轮椅上的老头，从数据库调出一张填满各种名字的表格，接着把投影在半空中的名单，推到洛冰河眼前。

 

「这些人，原本因为萧何的死一一倒向中立……现在可好，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沈垣的存在，又纷纷坚定了自己的反对立场！我们的席次跟他们落差并不大，只要有一点疏失就可能全盘皆输。」 

 

「你是明知这点才故意不处理沈垣，拖到现在吗？」

 

老头忽地静下来，半晌才沉声：「还是说，你知道是谁把新型仿生人的名单泄漏出去？」

 

「我知道您在怀疑我，但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，没处理掉他只是因为累了，想提前退休。」洛冰河看了一眼表格后，淡然一笑，「您也晓得，干我们这一行，不是死就是疯。」

 

老头盯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，良久才对潼恩招手，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后伸手揽住她的腰，用另一只手点开浮在桌面的某个小窗口。

 

「你想退休这事，我也听公仪萧提过。」

 

老头抱紧怀中的女人，把窗口里的画面投影到身后的玻璃上：「我们合作这么久了，就破例帮你一次吧，当作是我们部门给你的一份退休礼。」

 

洛冰河望着落地窗上映出的人影，身形一滞。

 

原本应该在他家的沈垣，现在却被人关在一间纯白的房间，密不透风的空间只有他一人，四周的墙壁规则地密布着拳头大的孔洞，而从那洞孔不断发出令人烦躁的噪音，和一遍遍地质问沈垣「自己是谁」的，冷硬死板的机械语音。

 

这是针对无法用普通方法辨别身分的仿生人，建造的特殊空间和测试系统，洛冰河任职前也曾亲身经历过几次。那些会让人怀疑自身存在的讯问，像水一样从孔洞不断地灌进来，不久就会淹没自己。

 

如果待在里头的是自我意识强烈的人类，基本上都能撑过去，但这测试若放到仿生人身上，就只有走向因自我矛盾而崩溃自毁的情况。

 

这也是唯二能引发他们自杀机制的测试系统。

 

洛冰河咬牙，没想太多便一个箭步冲上前，鞋尖落到玻璃桌的瞬间桌面随即裂开，被踩坏的显示器发出滋滋声响，而他的左轮枪口已经抵住老头额首。

 

 

但他也察觉到，自己的命脉同样被人瞄准。

 

那双和洛冰河相同的眼眸，在昏暗的光线中顺着准星直直地盯着他的太阳穴，但击锤后方的潼恩，双眼却黯然无光。 

 

老头夸了她一声后，才笑笑地看向还举着枪的洛冰河。

 

「赏金杀手对仿生人来说，只是一个沾满鲜血的杀人魔，但对我们、对人类而言，却是人人称颂的英雄，现在退休可不是时候。」

 

「洛冰河，你可得仔细想想，哪一边对你最有利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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