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冰秋】龍吟 番外
*应龙冰x祭品沈
*ooc我的锅，尝试一下新风格，所以分段有些奇怪还请见谅
*沈老师先动心，老梗狗血。
*想看为爱而狂(?)的沈老师所以写了这篇，注意避雷啊。
*种瓜得瓜 (虽然种的是竹不是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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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.
他彷佛是睡着了，却又清醒万分。
他在很深很深的黑暗里，周遭尽是柔软的泥土，抬头望去则是一片朦胧的光，每天会有固定的清水浇灌，但渗进土里的除了水外还有温柔的细语。
无法动弹的他，只能听着那人喊不认识的名字和称谓。
“今天我学会炖莲藕排骨汤了，等师尊醒来后我再煮给你喝。”
好。他心道，眼皮却依旧沉重的睁不开。
他曾想过拨开旁边的污泥，抚上那张总是模模糊糊的脸庞，但脚下的细根紧紧地缠在他的脚腕，拖着他往越来越深的黑暗里去。
这里非常安静，静的他只能听见那人的声音，但早晨偶尔会传来飘渺的鸟鸣，勾勒出那人淡淡的寂寥神情与美丽的琥珀色眼眸。
他喜欢那人的眼睛，浅淡的眼瞳彷佛将那人的所有心绪刻划在了上头，时而欢喜，时而悲伤，但更多的是被拢上一层极浅的寂寞。
没由来的，他觉得自己非常残忍。
02.
岁月像是流逝了大半，却又恍若一刻也没动过。
他就这样待在这又黑又死寂的土里，不知过了多久一点一点的水珠打在上头，想是风雨将来。
他学着那人的音调，哼着自己也听不见的歌，细数渗进土里的水珠，闲来无事地摆弄被缠着的双足。
“师尊，弟子来晚了。”
话音一落，原本还能听雨滴拨弄琴弦似的清亮声音，此刻却已成咚咚闷响，想来是那人撑开了伞遮在他上头。
“今天雨有点儿大，所以来给你撑伞了。”
其实不用撑伞也行，这么点水淹不死我。他在心底回道。
那人恍若能听见他的声音似的，轻笑了下：“我只是冷，来这儿取暖，师尊可别嫌弃我。”
怎么会嫌弃呢？话说，冷的话就进屋吧，别在这儿待着了。他明知那人压根儿听不到，却还是仰首回道。
如他所想，那人一字也没听见的又开了口。
“前些年大旱连连，老天不管雨水，我便稍微施了法让祂不得不下，虽说只图缓过一阵子，但仍旧不失是个有效的法子……只是怕淹了师尊。”那人沉默半晌后又道，“是不是只要我对人类好一些，师尊就能早些醒来？”
他这次没再响应，只是愣愣的看着那人的脸庞，许是雨水冲走了他上头的泥土，有一瞬间他能瞥见那人苍白的嘴唇和发红的眼眶，他伸出自己僵硬的手指，只是不过一会他又沉入黑暗，想摸也摸不着。
这是头一次，他想竭尽全力的破土而出。
03.
洛冰河双手捧着水，一点一点的撒在埋有那颗红棕色种子的土壤上，自他将那红棕色种子埋入土里，地面已然过了一甲子，但种子却连萌芽也没有。
尽管洛冰河很清楚沈清秋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，但他仍每天浇水，每天同沈清秋话些家常。
刚忙完了一上午的他，侧躺在自己搭的凉椅上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那块明显被人压过多次的土堆。
起初还会梦见自己枕在沈清秋膝上午睡，但随着光阴逝去，脑海里那张本该清晰的脸庞却渐渐模糊起来，最近连梦也梦不到了。偶尔他会在睡前忆起一些零碎的片段，但等进入梦乡后却连沈清秋的人影也见不着。
他开始梦自己游历过的巍巍高山与万千河域，梦到自己待了很久的黑暗，唯独没有沈清秋。
洛冰河咬牙不让自己睡过去，但上午堆积的疲惫依旧拉下他沉重的眼皮，这才让他的目光移开。
在睁开眼时周遭一片朦胧，洛冰河踩着底下的雨花石缓步前去，等走近那棵盛开的紫藤时，便能看清有个小小的人儿独自坐在树下，仰首望着浓淡交杂的紫藤。
远处传来一阵嬉闹声，沈清秋朝源头望去，跟着笑了一笑，却没有想要凑过去的念头。
知道又能梦见沈清秋的洛冰河，遮掩不住勾起的嘴角，快步地走近了些，等到了沈清秋面前却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，低头看去的视线又恰好与沈清秋的目光对上。
面容稍嫌稚嫩的沈清秋对他微微一笑，洛冰河明知他看的并非自己，而是那些宛如水花迸溅而出的紫藤，但他却像是看见了与自己共度那些个日子的沈清秋。
这次有了想要起身的念头的沈清秋，使尽全力站起来用手勾住一串紫藤的尖端，不料一个不慎，身子向前倾倒。
洛冰河没作他想的立即张开双手接住他，只是那小小的身体还是穿过了自己，噗通一声，面朝下的倒在泥地里。
知道这时期的沈清秋像跟竹竿一样虚弱的洛冰河，紧张的凑上前去，却见他拿过搁在一旁的拐杖，吃力的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，确认手中还握着方才摘的紫藤后，才颤巍巍的跨出小小的步伐，一步一步的走回屋里，将花儿插进瓶中。
洛冰河想追上去，却见周遭场景一转，来到他极为熟悉的地底。
前代应龙坐在石椅上，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清秋父子二人，微微启唇，从喉头滚出的却是一连串破碎的嗓音。
“想清楚了？”前代应龙瞧了点头的男子一眼后，朝旁边的祭品冷声道，“把那家伙叫来……不，你取点他的血就好了，我不想见到他。”
洛冰河闻言沉了脸色，正想着如何跳过这段时，站在底下的沈清秋却开了口。
“……那家伙指的是谁？”
沈清秋被惊慌的父亲拉到身后，被明令不可再出言不逊。
“你这儿子什么该问，什么事不该问，显然分不清啊。”皮笑肉不笑的放缓了声音，“人类出世便知喜怒哀乐，且无端对生死离别徒增无意义的感伤，所以对异族生出可笑的怜悯之心实在不足为奇……但有些东西，不该同情。”
拄着拐张的沈清秋，拨开拉着自己的父亲的手，恭谨的低声回道：“今日是我有求于您，但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害了另外一个更为无辜之人，望应龙大人三思……”
沈清秋还未说完，前代应龙一个跨步便闪身到他跟前，一双冰冷的手覆在他额上：“你的脸色可比死人还差，你连自己救不了，还有余力关心他人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我不喜欢话多的人。”前代轻轻一推手，将一股凌厉清冷的神力打进沈清秋体内，他飞出三尺之外，撞上墙壁的同时让他被硬生生地挤出一口污血，呛咳着昏了过去。
洛冰河大怒，在碰触沈清秋前的瞬间便感知到前代把视线移到了自己身上。他虚环住沈清秋的肩瞪向对方，却见那人厉声让祭品捧着刚取好的鲜血，喂进沈清秋口中。
急的想做些什么的洛冰河，眼睁睁瞧着沈清秋喝下龙血，痛苦万分的挣扎，他却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。
接着四周景物塌陷，卷缩成一团痛苦呻吟的沈清秋也跟着一点一点的碎裂，下坠。
洛冰河身处其中却安然无恙，他拔腿冲上前救沈清秋，却发现双脚被钉在原地一动也不动，他咬牙释出神力才将沈清秋卷上来抱着。
他拥着失去意识的沈清秋，和对面同样无事的前代应龙四目相对，足以燎原的怒火，早已烧成一片。
04.
洛冰河没等对方开口，一掌打了过去。
前代侧身闪过这击，嘴角扬起：“怎么？我只是你梦中物，那个人类真值得你不惜毁了自己也要护着？”
洛冰河没有回话，紧抱着沈清秋退了几尺。
“口是心非、贪图名利却又怕贪生怕死，人类不过如此……同为人类的沈清秋究竟是哪里让你看上，连命都不要了？”前代摇摇头叹道，“结果无论如何回避，你终究还是与我走上相同之路……被最为信任之人抛弃。”
洛冰河没理他，冷着脸问道：“告诉他如何破除法阵的，就是你对吧？”
“我只说了或许有方法能让你出去，剩下的可都是他自己寻的法子。”前代应龙抚着下巴，“沈清秋真是个奇人，虽说采阴补阳才是正道，但他却能以其精气补你缺乏的阳气……他服侍你时趁机输进阳气，出去之后又帮着你削弱法阵，这才让你有足够的神力冲出去……他这法子虽说太劳心劳神但还是非常牢靠的。”
洛冰河漠然道：“若你没告诉师尊能破阵，他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。”
“就算沈清秋能为你赴死，但他仍然是个人类。”前代扬起嘴角，“只要是个人，就不可能别无所求。”
“……你究竟想说什么？”
前代微微挑眉：“你觉得你能相信沈清秋吗？”
洛冰河想也没想，立刻送了一掌给前代应龙。
“信与不信，是我自己的事。”洛冰河冷冷地说，“与你无关，跟师尊也无关。”
没闪过这击的前代摀着腹部，却没对洛冰河还击：“你知道吗？应龙一脉本该与天地同寿，但自从那群人将我关入地底后，我应有的寿命便短了许多……你也一样。”
洛冰河望了一眼昏过去的沈清秋，低声道：“无所谓。”
前代应龙苦笑着没有接上话音，反而让出身后那条绵延至天际的小路，洛冰河这才发觉周遭景物已经停止塌陷，顺着他背后望去，那条小路长满野草，雾气弥漫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洛冰河问道，抬头却不见前代应龙的踪迹，怀里的重量顿时一轻，他低头一看，发现沈清秋也跟着消失无踪。
洛冰河没想太多便踏上了小路，正当他着急的想四处寻找时，小路的尽头却出现一个青色身影。
洛冰河失声喊道：“师、师尊？”
那人闻言，侧过身望向他的眉目，尽管模糊不清却是洛冰河再熟悉不过的温柔。
他拔脚狂奔，却在离沈清秋还有一步之遥时白光骤起，逼得他不得不阖上眼，再睁开时他却已经不在梦中。
05.
洛冰河摀着有些僵硬的脖子，本该毫无动静的种子，此刻却长出几根青翠的竹子，上头开着红棕色的稻穗状竹米。
但他并未因此感到欣喜，因为竹子开花表示其生命走到了尽头。
洛冰河脸色煞白，正当他着急的想着法子时，竹米已经被风吹落的所剩无几，竹杆也慢慢的干枯而亡。
他没来的及反应过来，便已目睹了竹子的一生，连阻止的时间也没留给他。
洛冰河呆愣的望着散落一地的竹米，觉得有什么烫着了他的脸颊，他摸了摸，发现只是泪水溢出了眼眶，但他却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忽地，有人拍了拍洛冰河的肩膀。
洛冰河僵着身体，回过头去。
一双澄澈的眼眸映进满面泪痕的洛冰河，他颤着唇还没来的及开口，便听得那人轻声说了句。
“冰河，我回来了。”
洛冰河抹去脸上的泪水，粲然一笑：“师尊，欢迎回来。”
《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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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冰妹遇到的前代(天琅君)是他的心魔，至于为何不用天琅君相称，是因为天琅君从未向冰妹提过自己的名字，冰妹也不会知道他的名字，所以文里统一用“前代”或“前代应龙”称呼。
*成功将准备往be路线前进的自己拉回正途了 (手动狗头
